各自回了房,蒋妩想着方才唐氏说的话,脑子里便浮现那次夜探霍府与曹玉交手时的窘迫。她已经半夜里勤加练习身法了。然而只会这些还不够。既然将来她的婚姻生活不会平静,多一技傍身总没坏处,别的不说,必要时一击制敌的功夫就很要紧,总不能每次都逃跑吧?
思及此,蒋妩拿了上次杜明鸢给她的银子,吩咐冰松看家,也不与唐氏说一声,就独自一人去了集市东头的铁匠铺子。
她先看了现成的匕首,大小倒也还好,钢口也不差,就是设计上逊色一些。
她突然想念起前世惯用的勃朗宁手枪、匕首和瑞士军刀。如今只得退而求其次,自行画了个背有锯齿侧有血槽的匕首图样,告知了尺寸,请铁匠加紧赶工出来。
回家时,顺手去柴房抄了根柴火,劈成匕首长短,大约磨掉毛刺儿就回了卧房。
这一日,蒋妩没去霍家学规矩,只在房里关起门来拿着柴火练习出刀。她前世可以谈笑间斩敌人首级,现在以这个出刀的速度却做不到。不过她有恒心,每日练习出刀千次,就不信她练不成。
如此她白日里去霍府喝茶嗑瓜子睡觉,晚上除了出去“练脚程”,再练习出刀一千次。
前几日她用柴火,冰松见她手舞足蹈还不知是做什么,过了几日赶工出的匕首拿了回来,只见听微不可闻的兵刃出鞘声后,寒光一闪,小巧锋利的匕首已被蒋妩反拿抵在床柱上,且那高度就像是成年男子的喉咙处……
冰松看的满身冷汗直冒。从前练脚程可说是强身健体,现在小姐这是要杀人啊!
她胆寒,可也心疼蒋妩,只每天尽职的为她望风。
到了六月初,天气一下就暖和了。帽檐胡同口那两棵大柳树已是绿荫如盖。蒋学文重新下了诏狱又有六天了。
早饭时,蒋妩因拿筷子的手发抖——她勤于练习,浑身酸疼,胳膊已经酸疼的不像自己的。怕叫家人看出破绽,就用汤匙随便吃了几口了事。只等着待会儿到了霍家吃点心便是。
唐氏却心疼的又为她盛一碗汤:“妩姐儿这些日清瘦多了,饭进的也不香。可是有心事吗?还是霍家那边有人对你不好?”
蒋嫣与蒋晨风也叹息,眼见着蒋妩的鹅蛋脸瘦出了尖下巴,纤腰又纤细不少,都只当她为了婚事的事伤感,他们虽心疼却无能为力。
“娘想哪去了,我不对人不好就不错了。”蒋妩接过汤小口喝着,知道家人误会了,却不好辩解。难道能说是运动量太大累的?
正当此时,银姐快步到了廊下,面色紧张又奇怪的道:“夫人。”
“怎么了?”唐氏笑着问。
银姐吞了口口水,“是,是霍大人来了。这会子马车就在门外。”
唐氏要给蒋妩夹菜的手就悬在半空。
蒋晨风蹭的起身,“他来做什么!难道羞辱咱们家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