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你这是何苦!”
蒋妩不发一言,依旧转身便走。就算左手持刀,她也照样能杀了那混蛋。
然而转身的一瞬,不受控制的右臂悠荡起来打在背部。关节脱臼那种尖锐的刺痛,疼的蒋妩眼前一黑,速度便有所减缓。
曹玉把握时机运足轻功窜掠而上,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夫人,你已受伤,大内高手如云,你不能成事,还会害了爷啊!”
蒋妩闻言身形一震,随即原本挺拔的娇柔身躯像是泄了气一般,一瞬软下来。
曹玉说的没错,现在的她受了伤,就算刺杀成功,也未必能头逃脱,届时授人以柄,会连累霍家所有人。
她不能冲动。
可是,意气难平,想到霍十九身之所受,坚韧的心就仿若被开膛破肚的取了出来揉拧。
两世第一次,蒋妩泪如雨下,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曹玉心痛的握紧双拳,才能克制自己拥她入怀的欲望,心内酸涩,又是感慨她对霍十九的一片深情,看着她依旧垂在身侧的手臂,后悔自己方才下手没有轻重,拉着她到了一处树荫之下,监视一番后,无声的为她接上。
又是轻微的一声“咔嚓”。蒋妩动了动肩膀,疼的她蹙眉。
可她依旧用右手来抹掉了眼泪:“你说的对,此事还要从长计议。是我冲动了。”
“夫人,你的手臂还好吧?”
“无碍的,你回去莫与阿英说。走吧。咱们回去,别让他着急。”蒋妩吸了吸鼻子,又用袖子拭泪,随即将匕首收好。
二人一路无话。曹玉又担心蒋妩是“缓兵之计”,让他放松戒备好趁机去刺杀小皇帝,是以全新警惕,好容易才避开了人,与她一同回到抱香阁。
霍十九心急火燎的在屋内来回打转。一听到曹玉在门外回:“夫人回来了。”忙推开格扇,一把将蒋妩拉近屋里来,先是紧紧抱住,随后斥道:“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我才刚叫你别去,你听不到吗!你偏要叫我担心是不是!有事你也不与我商议,偏要自作主张是不是!我都说我没事,你也看得出我不过是一点皮外伤罢了,怎么还这样罔顾我的意思,执意要去!妩儿,你太自我了!”
面对他的斥责,蒋妩只看得到他的担忧。抬眸,看到他脸上的淤青和红肿以及嘴角的血痕,蒋妩的眼泪再一次忍不住。
他不过是太着训斥几句,她竟没顶撞,而是哭了。
这一哭,将他哭的不知所措,忙放柔了声音赔不是:“好了好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妩儿莫哭,我错了,在不对你这样了。”
他越是这般,蒋妩越是难过。
如此温柔的人,一心只为了别人着想,天下人却看不到他的好,甚至连他的父母亲人都在误解他。
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他却仍旧能保持着那颗温柔的心。
蒋妩的泪就如同开了闸一般,抽噎道:“值得吗!你值得吗!”
霍十九被她哭的也是心头发酸,搂着她摇晃着,“好了,好女孩,莫哭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可这世上能解决问题的法子还有很多啊,我们商量着,总会有法子的,我最看不得的就是要你涉险,挨打这一顿,我一点儿都不后悔。虽然皇上撂下狠话,可我了解他,他不会再逼迫我了。不过是脸上红肿几日,就能换来你我往后的幸福日子,这受的值得啊!”
“你这个傻瓜!笨蛋!”
“好好好,我是笨蛋,快别哭了。”用袖子为她拭泪,又拉着她在一旁的圈椅坐下,倒了一杯温热的杏仁茶给她。
曹玉眼看着霍十九三言两语就将蒋妩安抚的乖乖吃杏仁茶,心内又增一层失落。可是他目睹他阿门二人的感情,也知道他们之间容不得任何人了。
晚膳时分,蒋妩独子一人去的上院,见霍十九没来,赵氏问道:“阿英呢?怎的不一同来?”
蒋妩笑道:“皇上有个什么折子要阿英来纸笔,说是件什么秘密的事,阿英正在书房写呢,我才刚已经叫小厨房给他送了点心去。他说吃完了还要出门几日,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从前霍十九也时常会有这种公务繁忙的时候,大家已经见怪不怪。因惧于霍十九的威胁,没有人将抱香阁发生的事说出去,更没有人看到蒋妩飞檐走壁——那些看到的人,也看不清是她。
赵氏就张罗着开饭,一家人吃的其乐融融。
与此同时,在英国公府,也有人在低声回话:“国公爷,今儿个皇上的确是带着一位婕妤,微服出巡去了霍府,而且小的也调查过了,驿馆周围,的确有人在调查金国使臣,那人却不是锦宁侯的人。”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