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华佗的第二天,季书照常去太守府处理政务,孙策和周瑜去视察各军的训练情况了。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摸到了季书身后,他猛地一拍季书的肩膀喝道。
“嘿!子渊!”
季书正专心致志地思考着事情,突然被人从背后狠狠拍了一下还真吓了一大跳。他转过头去看到来人顿时大恼,打了一拳还回去。
“子布!你这混蛋,怎么才来?”
张昭嬉皮笑脸地谢罪道。
“我好歹也是留守江东腹地的‘二把手’。如此忽然征召,我怎么也要把手上的工作都安排妥当才能动身吧,不然到时候后院生乱岂不是影响征讨荆州的大计?”
季书摇头苦笑一声,自觉这种争论肯定赢不了张昭,便起身拉张昭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
这时,季书才发现张昭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一二岁左右的小书童,不觉又倒了一杯递过去对小兄弟和善一笑。
“子布,你什么时候收了个这么小的幕僚?”
这里是议事的地方,仅是弟子的话自然不便带进来。
张昭平时虽然态度散漫,但对于正事还是毫不含糊的,可见这小兄弟应该是张昭收的参谋或书记。
季书有些好奇,这莫不是神童之类的?
“谢大人!”
见小书童恭敬地接过茶杯又放回桌子上,依然站在自己身后不停地打量着季书。张昭笑了笑,指着季书对小书童感慨地说道。
“伯言不用猜了,这位就是咱们江东两大军师之一的季书,季子渊。当初正是他向主公跪谏,这才保下了叛逆世家的老弱妇孺。”
在季书对张昭的话有些不知所云的时候,小书童却脸色大变。他急忙走到季书面前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说道。
“大人一句话救下了堂兄堂弟、母亲、我和弟弟,还有两个妹妹的性命!活命大恩,陆逊万死难报!”
这个情况让季书有些措手不及,他连忙上前一步扶起眼前的小书童,然而书童口中说出的名字却让季书愣住了。
陆逊?
总觉得最近老是听到一些不得了的名字呢。
没想到啊······
“没想到啊,陆康也造反了!”
说出这句话的是张昭,他叹了一口气,上前摸了摸陆逊的脑袋疼爱地说道。
“陆家是庐江的大世家,伯言自小丧父,由他的从祖父陆康照顾。”
“陆康在庐江也多有贤名,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跟随沈家一起造反。他们这些人啊,把名声、地位、家族利益看得比什么都重,最终却落得一无所有。”
接受了变法的世家,从实力派变成了纸老虎。其地位虽然下降了许多但依然被一般的百姓敬畏着;家族利益方面虽然承担了赋税,但是田租还是有一些盈余的,至少衣食无忧。
至于叛逆的世家,一些重要人物都被孙策处死了,背上了骂名,查抄了家产,真的是什么也没有了。
陆逊很聪明、很有天赋!
这个张昭早就知道。
张家还在袁术治下的时候就和庐江的陆家有些交情,举家搬到建业时陆家还给张家提供过帮助,两个世家间的交情不是一句话就能说清的。
可以的话张昭并不想让陆逊在他身边做个小官。
这个时候,陆逊应该好好读书,将来有更广阔的舞台在等着他!
但陆逊还有弟弟妹妹要照顾,他母亲的身份也不好去工厂打工,陆家也不愿一味接受张家的接济,所以自然需要陆逊为这个穷困潦倒的家族做出牺牲。
叛逆世家虽然可恨,但眼前的人却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啊。
怎能不让人由衷叹息?
可这又能怎样?难道叛逆世家就不该杀么?
这就是乱世的悲哀。
“你恨我大哥么?”
这是一个很不好回答的问题,但季书就是想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