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攸宁听了这话更担心了。
十六的体质本来就与正常人不同,以前就是一根筋,认定了什么就很难被改变。如今若是再变的更呆,往后生活岂不是堪忧?
李拓北见朱攸宁的眉头竟然皱的更紧了,不由得挠了挠头。出去了杭州一趟,他发现小九妹妹的心思好像比从前还重了。
也许是经历太多事,早熟的小孩就变的更成熟了吧?
一行人回到家时,朱华廷早就已经披着一件棉袄在院门口伸长脖子等待多时,见女儿回来,当即笑着道:“回来了,北哥儿也来了,快进来暖一暖。”
“朱伯伯。”李拓北笑着行礼。
朱华廷莞尔道:“无须如此客气,快请进。”说话间大手揉了揉女儿的头,低头看着她,心疼的道:“瘦了不少,脸都没以前圆了。”
朱攸宁听的一阵无语,脸圆圆并不是什么好事好么!
回到家中,先去见过了白氏,母亲自然拉着她问长问短,朱攸宁笑着将从杭州带回来的一些胭脂水粉、笔墨纸砚送给父母和朱攸安做礼物,将文房四宝也给了李拓北一套全了礼数,就赶紧去看十六。
厢房里,十六正趴在床上迷迷糊糊,显然快睡着了。
一看到朱攸宁靠近,十六当即来了精神,眼睛瞪的圆溜溜的,兴奋的道:“妹妹,你回来啦!”
“是啊。”朱攸宁一看十六那充满天真和信任的双眼,就禁不住也跟着笑起来:“我走时你还昏睡着,简直快吓死了。你就现在好点了吗?”
“已经好多了。我觉得我已经恢复了,可是爹和娘偏偏不准我出去,就叫我在家里养着,还不准我下地,我都快憋死了!”十六嘟着嘴抱怨。
朱攸宁见他说话逻辑完全正常,并不像李拓北说的那样呆,才略微放下了心。
朱攸宁并不知道的是,十六醒来之后的确便的沉默很多,还经常发呆,看起来就有些不正常,也正因如此,朱华廷和白氏怕他出事,才不准他出去疯跑,拘他卧床养身体。
朱攸宁就摘掉风帽,脱了披风,侧身坐在十六的床沿。
十六立即往里挪了挪,拉着朱攸宁挨着他坐,还将被子分给她一半,盖着她的腿,拉着她冰凉的手捂在手里哈气:“外面是不是特别冷?你看你冻得!”
朱攸宁被面前小男孩那憨厚又关怀的模样惹得心里软成一片,想要问清楚当日之事,又有些犹豫了。
她真的该旧事重提吗?
可是若不问清楚,往后万一再有意外可怎么办?她至少要知道他们应该防备谁吧。
朱攸宁抿着唇,斟酌着用词,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