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攸宁将几人的神色尽收眼底,不动声色的道:“方大掌柜已经与我说过了。这段时间多仰仗诸位,长安钱庄能够发展壮大,多亏了各位用心。”
“哪里哪里,东家言重了。”董泽笑眯眯的道。
于青云和邱兴华二人也随声附和。
他们虽然对朱攸宁有所怀疑,尤其觉得现在钱庄的经营模式早晚要将底子都赔光,却也不会真的去开罪她。更何况能够越过其余的十几人,被东家率先召见,他们心里还是充满了优越感的。
只有夏宗平面色不善的望着朱攸宁一言不发。
朱攸宁道:“长安钱庄创办至今,经历了不少的风风雨雨。早些年金银还允许流通的时候,瞧着咱们的钱庄经营起来了,行业之中也有不少的同行模仿咱们的经营模式。多亏了各位大掌柜苦心经营,咱们才能渡过难关。
“在朝廷颁布法令不允许金银流通之后,各位对钱庄依旧是不离不弃。各位的贡献,我都记在心里,将来钱庄壮大起来,各位的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
几人闻言都笑着点头,表示这些都是自己分内之事,是应该做的。
夏宗平却道:“壮大起来?依我看,东家再继续这么折腾下去,长安钱庄恐怕没有机会壮大起来,就要先倒闭了!”
原本还算和谐欢乐的气氛,被夏宗平一句话就毁了。
方文敬、邱兴华、于青云和董泽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朱攸宁,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却见朱攸宁依旧是笑容温和,一副丝毫不为夏宗平尖锐的语气动怒的模样。
夏宗平见朱攸宁如此无动于衷,越发的气了。
“东家久居深闺,做了甩手掌柜,将一切都交给我们这些人处理,自然不了解外头的买卖行市!早前我们因为长安钱庄新颖的经营模式而心动,当初长安钱庄用别人的银子钱来生钱的法子的确是高明,而且因为钱庄最早做起来,也积累了百姓的信任,这种经营模式就成了不可复制的存在。当初我还觉得是、长安钱庄的创始人毕竟是个头脑灵活,手腕精明之人。”
话及此处,又鄙夷的看着朱攸宁:“可是现在看来,若长安钱庄真的是东家的手笔,那东家根本就是个鼠目寸光,不懂得变通的榆木脑袋!”
这话骂的就非常难听了。
夏宗平的语气比训斥儿子时还要严厉。一旁的方文敬几人仿佛都被骂愣了,依旧呆呆的坐在原处,好像都来不及帮朱攸宁分辨。
夏宗平连珠炮似的道:“我是真不知东家是怎么想的,还是说当初给东家背后捉刀的人,只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后来就丢开手了?你也就照着当初的路子一直走下来?
“这些年来,朝廷其实早就有广推宝钞,禁用金银交易的风头,若是你聪明点,早就可以看出这一点来了。三年前朝廷颁下旨意时,你这个决策人就该及时收手!
“当初我们就与方大掌柜说过此事,可方大掌柜却说,东家的意思是继续照旧!你看吧,现在好了吧?咱们那些置办的产业一个个都关了门!
“现在不许金银交易,来存放银子的人倒是比以前多了不止一倍,因为在咱么这里存银子能拿利钱啊,这么好的事情哪里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