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的这份决意还蛮恐怖的。”
武太郎的两只嘴角向下拉,露出一副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可怕回忆的表情。
“我一直感觉‘振兴不知火里’都成了一太郎的一个很深的执念了。”
“有时候……执念太深了,可是很痛苦的。”
“所以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现在死了也好……”
“他已经不用再为如何振兴不知火里而操劳了。”
“他现在……”
武太郎深吸了口气,将肺中的空气缓缓吐出:
“解脱了呢……”
……
……
江户,不知火里,瞬太郎的住所——
瞬太郎本来已经打算先睡了。
今夜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先是为了抓住那个叛忍,在江户折腾了好久。
然后又突然收听到炎魔的死刑,匆匆忙忙赶回不知火里,接着又折腾了好久。
不仅身体感到疲倦,就连心也感到非常地疲倦。
而且他现在除了先睡觉、养足下精神和体力之外,也干不了其他的事情。
目前连炎魔到底是在何时、因什么而中毒都还没有查清楚,没有丝毫可供追查的线索,想找到毒杀炎魔的人,简直天方夜谭。
瞬太郎本人也对毒药这种东西一窍不通,连根据中毒者的样貌来推断是因何种毒药致死,他都办不到。
即使想协助调查,也无从帮起。
现在没什么能做的事情,困意和倦意现在也缓缓涌了上来,所以瞬太郎打算今夜先好好休息一夜。
他本来是已经打算睡了。
但就在他将要解下背上的2把佩刀时,突然听到房外传来一声让瞬太郎不得不注意起来的“咚”的一声响。
在听到这道声响后,瞬太郎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道声响之所以能让瞬太郎不得不注意起来,便是因为这道声响对身经百战的瞬太郎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
这是箭矢重重扎入木头后,才会发出的声响。
近乎是身体本能似的条件反射一般,瞬太郎拔出背上的一柄刀,然后迅速躲进房外的弓箭手绝对射不到的射击死角里面。
在射击死角内移动着。
来到房门旁后,瞬太郎没有冒冒失失地直接冲出去,而是先将房门拉开一条缝隙,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瞬太郎的家,就像沙漠里面一棵孤零零的仙人掌一样。
因喜欢住在安静的地方的缘故,瞬太郎的家位于不知火里中一处较偏僻的地方,四周也没有什么邻居。
现在这个时间点,瞬太郎的家外面除了风、月光、黑暗之外,别无他物,别说弓箭手了,连道人影都没有。
——已经走了吗……
外面已感受不到半点人的气息。
据瞬太郎猜测,那名弓箭手在对准他家放了一箭后,就迅速离开了。
瞬太郎将房门拉出一条可供他一人出入的缝隙,走到房外。
刚步出房外,瞬太郎便见着在他房门旁的那根木柱上插着一根已入木半寸许的箭矢。
箭矢的箭杆上绑着一个如成人拳头般大的小布包。
既然能用箭矢直接射过来,那边说明这小布包里面所装着的东西绝对不重。
拔下箭矢,解开绑在其上的小布包后,瞬太郎瞅见里面只装着2样东西。
一封叠得四四方方的信,以及一截和服衣袖。
在看到这截衣袖时,瞬太郎的第一反应是好眼熟。
将其展开来细看后,瞬太郎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感到好眼熟。
在弄明白为什么会感到眼熟的同时,瞬太郎因惊惧而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漏跳了一拍。
瞬太郎连忙收起这衣袖,然后把那封叠得整整齐齐的信铺陈开,一目十行地看着上面的字句。
……
……
啪沙、啪沙、啪沙……
没有任何闪避的理由,阴沉着脸的瞬太郎,踩着地上的枯枝与烂叶,左手拿着那截和服衣袖,右手抓着那封信,笔直地朝身前的黑暗走去。
瞬太郎现在正在不知火里西北方的某片既没有名字,平常也没有什么人会前来此地的树林里。
周围只有风、树木、月光以及没有光芒将其照亮的黑暗。
在一直走到这片树林的深处后,才终于多出了一样和周围的风、草、树等物格格不入的东西——一道正隐藏在树荫下的人影。
瞬太郎刚看见前方这道的人影,这道人影便径直朝瞬太郎走来,并先瞬太郎一步地轻声说道:
“瞬太郎大人,您终于来了。”
在人影的这道话音刚落下时,他刚好从昏黑的树荫下走出,来到一束月光底下。
皎洁的月光打在这道人影上,照亮了一张瞬太郎还算熟悉的脸。
望着这张脸,瞬太郎那像是每寸皮肤都紧绷着的脸,多了许多深沉的阴影。
阴影之中,又夹杂着几分错愕。
“惠太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极太郎呢?给我寄这封信的人就是你吗?”
这道立于瞬太郎身前的人影,正是惠太郎。
背着短枪与一个不知装着什么东西的大布包,就这么站在瞬太郎的跟前。
瞬太郎知道极太郎和惠太郎率领着一众忍者于今夜去执行某个任务了——虽然他并不清楚他们去执行什么任务了。
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收到极太郎他们回来的消息。
瞬太郎原以为他们眼下仍在执行他们的那个任务,结果惠太郎现在竟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瞬太郎对惠太郎最大的印象,就是跟屁虫——极太郎的跟屁虫。
他和极太郎简直形影不离,不管极太郎去做什么,他都一定跟着去。
极太郎每夜都去吉原玩乐,惠太郎也每夜陪着极太郎去玩乐。
见着惠太郎后,瞬太郎下意识地认为极太郎也在附近,所以向四周看了看,同时捏紧了手中的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