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柳带人端了早饭进来,见赵镇胭脂两人紧紧相拥,红柳忙退出房内,在外咳嗽一声,这才开口:“郎君,娘子,早饭已经送来了。”
赵镇放开胭脂,眼神坚定。胭脂的眼神也同样坚定。两人的手依旧交握,胭脂过了好久才把手从赵镇手里拿出来,对赵镇道:“吃早饭吧。你不是说叔公们还有事?”
赵镇的眼神更加坚定,有人陪着自己就不孤单,又有什么好怕?
梳洗完吃早饭,这一日的天气还是很好,云那么白天那么蓝,阳光那么灿烂。世间事也本该如此简单,而不是用这啊那的借口,让世间事变的复杂。
胭脂对赵镇笑一笑,赵镇会意,脚步越发踏实了。宁国公府正堂已经坐了好些人,赵匡义兄弟坐在上面,赵德昭兄弟陪坐在下面。符夫人和赵匡美的妻子张氏还有吴氏坐在另一边。胭脂夫妻走进去时,赵匡义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但那光,很快就消
失。
胭脂夫妇给长辈们各自行礼,胭脂也就坐到吴氏身边。“俗语说,树大分枝,人多分家。我们赵家,原先母亲尚在,这也是我们的福气。虽然分了三个府邸,但从没分过家。母亲过世,我和你们三叔商量过了,这家,还是分开来。”赵匡义和赵匡美说了两句之
后,由赵匡义先开口。
分家这件事,在场的人都没多大异议,再说之前虽没正式分家,三个府邸是各管各的,甚至于赵匡美在外任官,也是自己关自己。现在赵匡义的话,不过是走个过场,把事情重新明晰定下来罢了。因此赵匡义的话刚完,赵德昭就道:“二叔这话,做侄儿的不该反对,只是大郎年纪还小,才刚娶了媳妇。我又住在公主府中,若国公府也分了家,二弟和二弟妹搬出去住,只怕媳妇也管不了这么大的家。
若要分家的话,还是做三股分开,国公府这里,像原先就是。”
“昭侄儿你这话就错了。我们原先没分,是因为母亲尚在世,但大哥过世都二十多年了,大嫂出家也有这么多时候,按了风俗,那时就该分了,拖到这会儿,已经时日很长。”赵匡美在旁帮着解释。
赵德昭应是之后,才又道:“只是大郎年纪还小,我在公主府中,也很难对他进行管教,若……”“父亲,您方才也说过,我已经娶了媳妇,娶了媳妇,就已是大人了,况且儿子十四岁就上过战场,战场上都走过了,还怕什么别的呢?”赵镇打断父亲的话,看向赵匡义:“二叔公,国公府,迟早都要交到
我的手上。要依侄孙看来,迟交不如早交,您说对吗?”
赵匡义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含笑点头:“吾家千里驹,已将长成,幸甚。”赵镇看着赵匡义,露出进来正堂后的第一抹笑容:“二叔公,我,早已不是孩子了!”
这话里似有所指,赵匡义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接着笑了:“当然,你父亲方才说过,你已经娶了媳妇了。镇儿,但愿你,从不辜负我的期望。”
“自然不会!”赵镇朗声答道。赵德昭听到儿子的回答,眉微微一皱,往儿媳那边瞧去,见胭脂坐在那里,坐的端正,眼中的光竟和儿子是一样的。也许,该放开手,让儿子自己去做他要做的事。二十多岁,又上过战场,其实,真心不
小了。
既然都决定了,各自商量一下,把公中的产业分了分,至于各个房头上的产业,依旧归于各个房头,这家也就算分了。
“二叔,还有件事,太婆婆过世之后,她的屋子一直锁着,里面也有些东西,这些不知道太婆婆有没有什么叮嘱?”吴氏做为国公府掌管家务的人,这点是不能忘记的。“要我说,娘的那些东西,拿出来,各自分几样,也算是念想。”杜老太君积蓄甚丰,但那些积蓄,相对赵家刚刚分掉的这些东西来说,又算不了什么。赵家的人,也不会因为谁多分一些,谁少分了这几样
,就要吵的不可开交。赵匡美听到这话,张口就做这样提议。“三弟这话很好。二侄媳,你就让人把屋子门打开,首饰衣料,各人分几样。剩下的拿出来,打发了服侍母亲的人,别的看有谁爱,就拿了去。”赵匡义嘱咐吴氏,吴氏应是,就请符夫人和胭脂起身,一起
往杜老太君院子里。
杜老太君的院落冷冷清清,虽然打扫的干净,但透着一股凄凉。上房的门已经用大锁紧紧锁住,再听不到笑声。吴氏走进院落,心中掠过一丝悲伤。符夫人看一眼胭脂,胭脂感到她在看自己,抬头看向符夫人,眼中,全是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