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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越国对三王子宁岐的吹捧已经开始了。
说来真是可笑。
天西行省这一战,宁岐确实立下了大功,关键时刻绝对算得上是力挽狂澜,击退了几十万楚军。
但是当他赢的时候,朝中文武百官不敢有任何声音,更不敢赞颂宁岐的胜利。
因为谋杀楚王之事还没有尘埃落定。
那个时候最应该吹捧宁岐的时候,朝内静寂无声,就仿佛天西行省的胜利没有发生一般。
但是当皇帝陛下旨意下来,宣布谋杀楚王之事和宁岐彻底无关之后,越国朝内对宁岐的吹捧如同山呼海啸一般。
奏表如同潮水一般朝着宫内汹涌而去。
全部是在歌颂天西行省的伟大胜利。
越国君臣之对立,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
上一次宁政突袭楚王都获得奇迹般胜利的时候,国君宁元宪拼命烘托这一场胜利,又是与民同乐,又是大赦,又是祭祀先祖。
但文武百官的反应好友一比,妓儿的叫唤。
而且还是那种非常敷衍的叫唤,一听就特别假,一边看手机一边叫唤的那种。
尚书台,枢密院发布的公文,也显得非常格式化,仿佛没有任何激情。
民众是很激动,很嗨的,因为突袭楚王都的胜利实在太惊人了。
朝堂之内只有国君宁元宪和少数几个大臣在嗨,剩下的文武百官都在冷眼旁观。
而这一次,歌颂三王子宁岐胜利的时候。
局面直接反了过来。
文武大臣们在狂嗨,几乎嘶声力竭,完全堪比动作片里面的那些女人,亚/美/嗲和Fu/ck me等叫声几乎都要喊破喉咙。
而国君宁元宪则是在冷眼旁观。
当时宁岐只身入楚王大营,任由打杀,自证清白的时候,宁元宪下旨给宁岐,让他返回国都。
这是宁元宪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但宁岐放弃了,他依旧选择站在了皇帝陛下这边,对父王宁元宪的好意置之不理。
宁元宪再一次感觉到心寒。
他这个父亲被儿子藐视了,人家压根就不在乎你的关心。
人家宁岐忙着跪舔皇帝陛下都来不及,你越王宁元宪算是老几啊?
然后宁元宪彻底明白,这个儿子已经无法挽回了。
但是当群臣歌颂宁岐胜利的时候,他也不反对,不赞同。
这确实是一场胜利。
但是群臣故意隐瞒了一点,宁岐和楚王签订的契约上写的有一条,两国边境恢复到二十五年前,这就是割让二百里国土给楚国。
越国的民众也不是彻底的傻子。
有些老学究也是有过研究的,然后发出了疑问,恢复到二十五年前?那不是被割走了二百里,差不多一两个郡的土地吗?
但是这些声音刚刚发出来,就被彻底淹没了。
装什么清醒党?
跟着嗨就可以了!
国君宁元宪倒是没有揪出这一点。
事实上,他的内心中也认为这是一场巨大的胜利。
割让二百里国土虽然丢人,但这一次越国本是有亡国之危的,能够保住大部分国土已经是上天保佑。
这份停战协定,最终还是需要越王宁元宪签字,用大印的。
但他就先扣了下来,没有签字。
不是对这个条件不满意,而是等待宁政大军的平安归来。
结果这段时间内。
群臣愈演愈烈。
每一日朝会不干别的,就是歌颂宁岐的不世之功。
然后奏请国君,这次倾国之战越国大获全胜,击退了三路敌人保住了疆域。
请国君祭天还愿,并且让三王子宁岐念祭天疏。
上一次祭天,就是由宁政念祭天疏,开启了他的夺嫡之战。
也就是上一次祭天太子宁翼之位动摇,逼迫他不得不去南殴国战场建功立业,稳固太子之位,结果遭遇灭顶之灾。
这一次群臣奏请宁岐念祭天文,那接下来就是要奏请册封宁岐为越国公了。
如今宁翼的太子之位还没有彻底废掉。
一旦宁岐成为了越国公,那祝弘主等人就会奏请国君,废掉宁翼太子之位。
然后宁岐接任太子之位,名正言顺。
文武群臣的算盘打得响,但宁元宪哪里肯让他们如愿?
就一直拖着。
群臣开始危言耸听。
上一次祭天,先是乌云压顶,雷霆阵阵,之后忽然晴空万里。
这完全是预兆了这一场国运之战,先输后赢。
这是上天之保佑。
如今一年多时间过去了,越国战局已经大获全胜。
难道不应该再一次祭天,感谢上天之庇护吗?
这话还真是有道理了。
哪怕宁元宪也觉得这一次国运之战,真是有种天意的感觉。和上一次祭天的天气情形何等相似?
本以为要亡国了,结果却获得辉煌大胜。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天南行省急报,发生地震,上千间房屋倒塌,几百人伤亡。
如此一来!
越国文武群臣再一次高呼,请陛下祭天还愿。
这一次国运之战,正是因为上天之保佑,才能获胜,才能保住越国几百年江山。
若不祭天?岂不是忘恩负义?
岂不是要触怒上天?
这一次地震,便是示警啊。
这个说法不仅仅在朝堂上很流行,就算在民间也盛传开来
甚至国君都有些相信。
所以不仅群臣上表,请国君祭天。
天下万民也渴望国君祭天,尤其是天南行省那些遭受地震的灾民们。
希望国君能够祭天平息天怒,还天南行省太平。
天下万民哪里懂得朝堂众臣的居心叵测啊。
这个时候祭天?
宁政摆明着赶不回来的,但总要有一个王子念祭天疏吧?
其他王子都不够格,就剩下宁岐了。
而念祭天疏,一般都是国之少君的权力。
若是宁元宪答应祭天,又让宁岐念了祭天疏。
那群臣下一步奏请册封宁岐为越国公,岂不是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