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把我带回皇城了。不过也是,我这幅样子真不能回夷南,会把他们吓着的。”她觉得就算是死,也得死的体面一些。这种惨绝人寰的模样,被人看了去,以前自己那英姿煞爽都会被人遗忘。
她大小也是个夷南王,虽是个草头天子,但也需要体面啊。
“别说话了,是不是饿了?这么多天,你没吃一口东西,就算是罗汉也得被饿的动弹不得,更何况你一个女子。”宇文玠安慰,其实她情况确实不太好。只是几天的时间,她的精气神儿就被抽走了一大半。戏曲里有人会一夜枯槁,她也差不多,如同被妖精吸了精气。
“还好,就是累,还想睡觉。”也不知过去多少天了,这般睡下去,倒是也不错。有些人想死而不能,倒是都期盼着这种幸福的死法儿呢。
“马上就进城了,别睡了。宫里什么好吃的都有,你想吃什么?”宇文玠转移话题,希望能唤起她的食欲。
“我不想进宫,那地儿和我反冲,会让白姐心情不好。不然就去以前的彧王府吧,从那儿来,这最后也应该到那儿去。”来时,她就在那儿,其实想想,那个地方于她来说的确很特别。
她这话说的极为不吉利,宇文玠也听得皱眉,但却没有反驳她。
队伍快马加鞭,终于,皇城近在眼前。
那时这里经历过战争,死了很多人,但如今瞧着,却是一切都未曾发生过的样子。城门依旧,城里的人也一样。进城之后,白牡嵘眯着眼睛看着过去的人和景,虽带着血红色的虚影,却不碍她对于这些熟悉的景物而发出感叹。
队伍穿过街巷,快马于城中奔跑,最后终于到了彧王府。
彧王府在宇文腾执政期间被封过一段时间,而之后宇文玠登基,这里又恢复了原样。虽他不住在这里,但这里有不少奴才在打理,一切如旧。
在府门前下马,府门大开,闻声而来的奴才们跪了一地。他们不敢抬头看,五体投地,根本不知走过他们眼前的人是谁。但,如今能进入这里的,也只有皇上了,因为他曾住在这里。
宇文玠抱着白牡嵘进了府,没有去别处,直接朝着索长阁的方向而去。
这里还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她一只手环着他的颈项,一边眯着眼睛观察,“这王府还真没变,我又想起以前被你忽视的事情来了。”
“那些都已成昨日,你又何必再想?如果朕早知道有今日,那么在成亲之日开始,便会加倍对你好。”他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我若早知今日,必会在你还很嫩的时候把你就地正法,管他什么犯法不犯法的,都是浮云。”想想那时她总觉得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儿,也是很好笑。
“就算你在很早之前就动手,朕也会赦你无罪。”他眼睛里浮起淡淡的笑意,他喜欢她主动。因为他而疯狂,她在那个时候的模样,是他最喜欢看的。
轻嗤一声,白牡嵘觉得他这人特逗,瞧着十分正经,实际上闷骚到爆炸。特喜欢她主动,然后他就可以享受了。
“希望你还能遇到主动的女人。”不然就他这样儿,下半辈子的情感生活不会太爽。
“胡说八道。”宇文玠斥责,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她现在总是会说一些胡话。
“你堂堂一皇帝,还不打算娶媳妇儿了是不是?”进了索长阁,阳光也没那么刺眼了,她睁大了眼睛,一边轻笑。
“朕在等你啊。”他轻声回答,一边抱着她上楼。
他这回答让白牡嵘也不由几分动容,如果她这次没死、、、、。算了吧,就不幻想这些事儿了,反而会影响心情。
把她抱到了楼上的卧室放下,他动手把她的靴子脱下去,然后又解开了她的外衣扔到地上,拿过被子一直盖到她下巴那儿,“躺一会儿,不许睡,饭菜一会儿就送来了。”
“斑比,你真温柔。”看着他的眼睛,里面的水好像要溢出来了似得。她很喜欢他这个样子,原来男人也可以这般温柔如水,连最温柔的女人都比不过。
“斑比到底是什么?”她总是这样称呼他,可是至今为止,他都不知这是好话还是坏话。
“斑比是一只有着水汪汪大眼睛的小鹿,你特别像斑比。”盯着他的眼睛看,这般近距离,就看不见那些虚影了。她能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虚弱而凄惨,好似已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