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叔,你怎可凭空污人清白?小侄是堂堂正正靠着才华胜出的,多位大儒都对小侄的对联赞赏有加。”
秦员外已经把他当成了奸邪小人,逼问道:“好,就算是你对联写的好。可我问你,日后你打算怎么过?难道就靠写对联生活吗?天下间哪有那么多的对联给你写?除了这一百两银子,你还不是衣食无着?就凭这个,休想娶我如花似玉的女儿。”
陈玉拱拱手,气度俨然。
“不劳世叔费心。小侄不才,已经通过师尊的关系,在学政衙门里找了一份校对和编纂的工作,每个月酬劳十两,想来生活是没有问题了。稍微勤俭点,将来去长安的盘缠也是足够的。”
秦员外唬了一跳,豆大的眼睛不禁眯了起来。
“学政衙门?月酬十两?哪有这么好的活儿?”
陈玉朝着学政衙门的方向拱拱手,十分谦恭地道:“那是师尊见小侄可怜,其才可悯,所以才发了善心。小侄定当不会辜负师尊的殷切期盼,不但会将手头的工作做好,日后西去长安,也定当考取一个功名回来。”
秦员外猛然炸庙。
“说大话谁不会啊?你有本事,你倒是考个进士给老子看看。你如果能够考中,婚事未尝不可。”
陈玉一下子跳开来,指着他喝道:“这可是你说的。”
秦员外伸长了脖子。
“我说的又怎样?”
陈玉敲钉抹角,造成既定事实。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秦员外唾沫横飞。
“龟儿子才会反悔。你只要考中了进士,我就答应婚事。”
陈玉脸色通红。
“你别逼我!”
秦员外哈哈大笑。
“老子就逼你。”
陈玉信誓旦旦。
“我一定会考一个进士回来,只要能够娶秦小姐,就算是状元我也要定了。”
秦员外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哈哈哈哈哈,就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还状元,壮士还差不多。”
陈玉怒气勃发,爆喝道:“呔,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
秦员外并指骂道:“欺你老母,臭小子,先把骗了老子的一百两银子还来。”
陈玉昂首挺胸,寸步不让。
“那是老子凭才学赚的。”
秦员外一边挽着袖子,一边露出了砂钵大的拳头。
“就你这个穷酸措大,你有个屁的才学。趁着老子还能好好说话,赶紧……”
话音未落,刚才远去的秦德拉着高音又冲了回来。
“老爷……”
秦员外顿住身形,看着满头大汗的秦德,莫名其妙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那个糟蹋老子银子的掌柜呢?有没有让他去养牛?”
秦德瘫坐在地上,嚎叫道:“老爷,那掌柜的……那掌柜的……不能去养牛啊。”
秦员外都要疯了,骂的更狠了。
“老子说让他养牛,他就只能养牛。哪个敢不听老子的话,老子就把他剁了喂狗。”
经过了这么一会儿,秦德总算是稍微缓过来了一些。
“启禀老爷,那位掌柜的,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大才啊。顶上天在他的经营下,从早到晚,客人就从来没有断过。如今要到顶上天吃饭,必须要提前半个月预约才行啊。就连大名府、徐州府、归德府的客人,都跑到咱的酒楼来吃饭啊。”
秦员外傻眼了。
“啊……这是为什么啊?”
秦德哼哼唧唧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整理着衣衫,一边说着情况。
“老爷有所不知,自从咱们的顶上天酒楼门口挂了陈小郎君的对联,立刻就轰动了整个河东东路。不少人都说,咱们的酒楼气概不凡,文气斐然。在这里吃饭喝酒,就能沾染文气,说不得也能考个功名什么的。如今啊,来咱们酒楼吃饭的,全都是上档次的客人。大字不识的人,连门都不敢进。”
秦员外无比的迷糊,挠着铮亮的脑壳,纳闷地问道:“这么说,咱们的酒楼赚了不少钱了?”
秦德显然都打听清楚了。
“没错,老爷。我问过了,现在顶上天酒楼,一天的纯利就有八十多两纹银。一个月下来,比咱们这个纺织作坊赚的还多。”
“这……这……这……”
意外的情况,显然让秦员外接受不能。瞠目结舌的同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陈玉倒是得意洋洋起来,虽然手中没有扇子,可依旧一甩发带,笑呵呵地问道:“怎么着,世叔,小侄的对联可还过得去吗?”
秦员外不禁吞咽了一下口水,喃喃地道:“原来……读书真的能赚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