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春耕所言,叠爱咖啡厅亲口提出分手之后,他仍然没有切断与应英宁的关系,不是他不想断,而是断不了,这主要基于他对应英宁存在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依赖。他和冷琼艳做不成哎,又不敢冒身败名裂的风险去找小姐发泄,因此,与应英宁续缘合欢,只能是他唯一合理的选择。但他不会幼稚到向应英宁透露自己与冷琼艳之间,存在功能障碍这种有损男人尊严的隐私的。应英宁只当春耕对她心存眷恋,难舍难分。不然的话,她是不会拖到今天才兴师问罪的。
“春耕,你白天有孩子孝顺着,晚上有老婆滋润着,日子过得比神仙还快活,却不晓得,一个单身独处的女人,白天怕坏人,晚上惊恶梦的日子有多难。你要我给你时间,二十年了,还不够吗?难道你要我等到头发白牙齿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痛啊!”应英宁这次没有打算退让,她态度坚决地说:“你必须马上兑现承诺和我结婚。否则,法庭见。”
应英宁选在他刚当上区长这样的节骨眼上折腾,任春耕感到非常的棘手。他以手托额,闭目深沉思了片刻后,轻声问:“我女儿怎么办呢?”
“你是说任由啊!她不是从文艺学校出来就进了市采茶剧团么?”应英宁问。
“你认识她?”春耕语气有些讶异。
“三年前就认识了,那时我应邀去参加文艺学校举行的联欢晚会时,看过她的表演。小妮子能歌善舞的非常可爱,我当时觉得她象极了你,就在节目完后找她聊了一会。果然不出所料,她的父亲就是你任春耕。说老实话,我很喜欢她。只碍于她不是我的女儿,才没向你提及,真要提起她,我会伤心的。现在我就有这种感觉,我都这么大的年纪了,非但无儿无女,甚至婚都没结,悲哀啊!”应英宁说到这,眼圈有点红,却忍着没有落泪,“春耕,这样吧,你离了婚,孩子跟她娘我不管,跟你我喜欢。
听应英宁夸耀自己的女儿任由,春耕心中掠过一丝欢喜,但面对现实的婚姻危机,他这丝欢喜很快便烟消云散了。他心想,自己已有今日的成就,冷琼艳也算得上一颗奠基石。女儿可爱也有她的血缘。再说她在乡派出所的姐姐冷琼香及其正在国土局任局长的姐夫李秉厚,这几年也没少帮他。而且岳父冷不丁与岳母花枝俏也一直待他不薄。自己当初为那袋女人衣物的事跟冷琼艳吵架时,没有提出离婚,现在当上区长了就不愿再跟老婆一起生活,这会招人质疑非议和唾骂的。他犹豫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离婚总得有个恰当的理由吧?”
“理由你自己找。”应英宁放缓了语调,一字一板地说:“我至多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任春耕没有吭声,只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应英宁。他在想:“这昔日的心肝宝贝,今天怕是要成心病顽疾了。”
“春耕,别用这么怪的眼神看我,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见春耕不作声,只是直着眼光看她,她即回报了一个挑衅的媚笑,“枭哥,希望你一似曾经的勇武。我等你的答复。”
应英宁起身轻盈离去,风一样的飘逸。就连关门的动作,都是那么的优雅,那么的柔美,如清风捎走一片云影,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