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见袁术麾下的斥候将北方探子带回来的奏报给袁术放到了桌案上。
袁术似乎觉得这样做有点过于低调了,于是就没着急拆开那份简牍。
他吩咐亲信,去找寻寿春的一众官吏们来厅中议事。
袁术打定主意,在一众寿春的官吏面前好好显摆一下。
毕竟,能让刘俭刘德然吃瘪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董卓老贼都在他手下都屡屡败绩,这样从不吃亏的人物,如今栽在自己的手里,袁术岂能不借机在手下面前彰显一下自己的本事?
这就是他的性格特点之一,好大喜功。
这毛病属于天生的,没法改。
没过多久,直属于扬州牧署的一众官吏,就按部就班的来到了厅堂之中。
他们分成两列,分别站立在厅堂的两侧,向袁术行礼。
袁术打手一挥,命令乐师停住奏乐,随后又下令让厅堂之中的一众舞女退了出去。
随后厅堂之中只剩下袁术还有他的嫡系手下了。
“诸位,今夕何日?今夕何年啊?”袁术笑着看向一众人。
在场的一种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好端端的袁术这问的是什么话?
这是又要显摆了吧?
果然,就听袁术说道:
“不瞒诸公,袁某前方曾派人与刘德然沟通,让他将吾兄袁士纪之子送往九江,当时诸公对于此事皆抱有疑心,觉得刘德然与吾兄长情深义重,有托子之情,肯定不会将吾侄送来此处的。”
说到这儿的时候,袁术突然哈哈大笑了几声。
“可呢,当时袁某却执意认为,我这次对他的要求,刘德然必会答应,如若不然,他便是有挟持我袁氏嫡子之嫌也……在场诸公中,有很多人对此不信,如今,这验证袁某之言的时候到了。”
说到这个时候,就见袁术拿起桌案上的简牍甩了甩,笑道:“前线的探子送来密报,说是针对此事,刘俭已经有所行动,看来我侄儿抵达淮南之期不远矣。”
袁术絮絮叨叨了一通,众人已经大概听明白了他话中之意。
这是找他们来当众吹牛逼的。
身为袁术的直属亲信们,这些人对于袁术的为人和性格多少还是很了解的。
既然袁术乐意在这儿吹牛逼,那大家就让他吹吧。
“使君高瞻远瞩,深谋远虑,岂是区区刘俭所能及也?”
“使君何等睿智?那刘德然不过是边郡出身的蛮子,在使君面前也不过只有认栽的份儿。”
“刘俭这些年声名布于天下,诸事皆顺,今番在主公面前栽了跟头,也算是给他长点教训。”
“使君神算,任董卓、袁绍、刘俭之流,在使君面前,皆不足虑也。”
“……”
听了一众手下人的追捧,袁术心中甚感快慰,成就感直冲九霄。
随后就见他拿起案上的那卷简牍展开。
“诸公过赞了,其实袁某也不是时刻都能谋划精准之人。”
“今日,就让袁某将这件喜事分享与诸公,诸君同乐。”
说罢,边境袁术缓缓的展开了简牍,当着众人的面将里面的内容缓缓念了出来。
信中的内容果然是关于刘俭对于袁宠的安排……
不过……
一开始的时候,袁术还是洋洋得意的念着,神情亢奋。
但是越往后念,在场中人就越听越不对劲了。
将这件事拿来炫耀的袁术的声音也是越念越小,适才洋洋得意的表情开始逐渐变化,先是疑惑,又是惊讶,最终变的表情扭曲。
直到最后,袁术终于念不下去了。
他一脸漠然的将手中的简牍拍在了桌案上。
一瞬间,满厅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之中。
袁术的脸色则越来越差。
也不怪袁术生气,刘俭这次的招数实在是太可恨了。
他自己不出面要求留下袁宠,反是剑走偏锋,给袁宠找了郑氏当师门。
郑玄本人此刻依旧是在青州老家研究经学。
但是继承了郑学一脉的郑益已经是进了大舅子的阵营,入驻到了冀州,将郑学的学术范围大幅度的向北方拓展。
而已经到了学经年龄的袁宠留在冀州跟郑益习经名正言顺。
在孩子成长的期间,他完全没有必要返回家族,身为他师傅的郑益完全有资格决定他的去留。
这一下子,袁术的算盘算是彻底打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