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道金黄的“瀑布”从堡墙上倾泻而下,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熠熠光芒,正奋力攀爬云梯的家奴勇士毫无防备,被滚烫的粪汁笼罩其中,恶臭的粪汁渗入盔甲和衣物的缝隙中,瞬间将身上的血肉烫得皮开肉绽,那些家奴勇士发出一阵骇人的惨叫,从云梯上摔了下去,没有当场摔死的,便痛苦不堪的在地上翻滚哀嚎着,直到活生生被烫死。
扶着云梯的家奴民壮也遭了殃,无孔不入的粪汁劈头盖脸的浇了这些大多数连盔甲都没有、缺乏防护的家奴民壮一身,顿时便是一片如同鬼怪一般凄厉的惨叫,没有被当场烫死的,在地上乱滚乱爬着,吓得附近的同袍慌忙拔腿就逃,又被湿滑的粪水摔了个四仰八叉。
高温烫起一股股肉香,夹杂着金汁的恶臭,混合成一股令人作呕的诡异味道四处弥漫,有屯兵余丁经受不住呕吐起来,有人更是被堡下惨烈的景象吓住,脸色惨白着往堡内逃去。
“临战脱逃者,斩!”岳拱飞扑而上,一刀劈在一名逃跑的屯兵面前,吓住了那些逃跑的屯兵余丁:“尔等可还记得每日背诵的军纪?军法无情,战场违纪,可别怪我不顾往日情面!”
杜魏石不知何时跟在岳拱身后,颤抖着举起双手高喊,语气还抖个不停:“弟兄们!想想你们的家眷!想想你们分到的田土!想想你们夏收的收获!若屯堡失守,你们可有一人得活?你们的田土可能保住?你们辛苦收获会不会被劫掠一空?唯有奋战到底,才能保住你们的一切!”
岳拱平日主管练兵,杜魏石教导识字数算,两人都颇有威望,如今一个提起军法、一个讲起道理,这些屯兵余丁猛然醒悟过来,在飞快赶来的屯长拳打脚踢之下返回自己的位子继续作战。
岳拱长出一口气,回头冲杜魏石苦笑一声:“平日里练得再勤、军法讲得再明白,初上战场还是忍不住想逃,经过几仗磨练便好了。”
“是人都怕死,人之常情……”杜魏石努力喘着气压住紧张的情绪,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朝堡下扬了扬头:“堡下的那些家奴民壮,又能好到哪去?”
堡上屯兵余丁溃逃的趋势刚刚开始便被掐灭,堡下的家奴民壮却又一次溃逃了起来,如暴雨一般的金汁不停浇下,如今正是炎炎夏日,大多数人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衫,被金汁粘上顿时便血肉模糊,烫伤和感染在这个时代根本没法医治,他们即便逃了出去,也不过是将死神的脚步拖慢了一些。
惨烈的情况和痛苦的哀嚎声吓住了这些为重赏而来的家奴民壮,不少人扭头就逃,在护城壕的云梯上与后续涌来的同袍拥堵在一起,有数人被挤下云梯,落在护城壕中被木刺扎了个对穿,有些一时没死的,还紧紧抓着透身而过、被鲜血染得通红的木刺,惨叫着伸手向云梯上的同袍求助,却没有一人来帮助他们,放任他们流干了血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