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来的大和尚?”吴成有些好奇,与贺锦对视一眼,却见他脸上也满是疑惑,见吴成看来,好奇的说道:“洛阳的和尚跑这登封县来做甚?咱们在这攻打少林寺,杀了多少和尚?竟然还有和尚敢来叩山门?不怕给咱们手下的将士们当作少林寺的和尚误捉误杀了?”
“少林寺千年古刹、佛教圣地,想来是哪个念经念傻了的和尚游方至此,听闻我军围攻少林寺,想来劝解咱们放下屠刀的!”吴成哈哈一笑,让那名武乡义军的战士去把那和尚领来:“不管如何,如此胆大的和尚见一面也无妨,领来一问便知。”
过了一阵,那义军战士领来一名僧人,吴成仔细看去,却见那僧人四五十岁上下,身形削瘦、面如古铜,鼻直口阔、双手粗大、胡子稀释糟乱,一身粗布僧衣、足踏麻布僧鞋、披着鹅黄色的袈裟、背着一包裹的行囊,全都打满了补丁,从外貌看去,不像一个得道高僧,反倒像是一个偷了僧衣的乞丐。
那大和尚来到吴成和贺锦身前,瞥了一眼义军战士正在清理的尸体,脸上没有一丝惊惧之色,只是幽幽叹了口气,朝吴成和贺锦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阿弥陀佛,贫僧法号至善,自洛阳白马寺而来,两位施主有礼了。”
“洛阳白马寺,跑来这里做甚?”贺锦好奇的打量着至善和尚,看他一副穷酸模样,不由得揶揄道:“洛阳好大座城,怎的白马寺的和尚穷酸成这副模样?和尚,你难道是来讨饭的不成?”
“若说是讨饭,倒也没错……”至善和尚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不卑不亢的回道:“贫僧十二岁受戒剃度,十八岁立誓游历天下各处名刹古寺,十年山西、十年京畿、十年山东,如今这十年,正好在河南游历,吃住衣装皆靠人施舍,与乞讨倒是没什么差别。”
“难怪法师这副模样……”吴成背着手,左手手指在右手的拳头上轻轻敲着,心中有些犹疑:“所以法师是自洛阳白马寺游历而来,欲游历少林寺,恰巧碰上我军围攻少林?”
“施主所言不错……”至善和尚抬头看向殿中的佛祖像,忽然走上前去,从包裹里取了一张洗得干干净净的抹布,仔仔细细的擦着佛祖金身像腿部和脚趾里的血迹:“贫僧听闻少林寺的住持大师是位得道高僧,本想来与他探讨佛法,但如今这般情况,想来是没有此等机缘了。”
“少林寺的住持已经去西天陪佛祖了!”吴成耸了耸肩:“但少林寺作恶多端,他身为住持责无旁贷,没准会被佛祖一巴掌打下十八层地狱去,法师若是日后得道成佛入了灵山,恐怕也没机会见到他了。”
至善和尚听得出吴成话语中浓浓的讽刺味,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一边擦着佛像,一边回道:“出家之人本该六根清净、慈悲为怀,斩不断红尘世俗、灭不掉心魔恶念,自当有所恶报,因果轮回,如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