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在一众亲兵的簇拥下跑出营帐,正见得远处冯双礼的大旗倾倒,匆匆结阵的老营兵被昌平骑兵冲溃,冯双礼掉了头盔,披头散发的领着一群老营兵逃跑,白文选更是不知所踪,数十骑昌平骑兵已经冲破阻拦,向着张献忠的大帐杀来。
官军一边冲杀,一边齐声高喊:“周王殿下令,擒杀张献忠者赏黄金五百两!”无论是昌平骑兵还是后续赶来的朱仙镇和开封等地官军,都被周王的巨赏激起了无边的斗志,人人都不要命似的往张献忠的主帐冲杀而来,本就乱成一团的农民军更加无法抵挡,随着冯双礼和白文选的战败,营中再没有了有组织的抵抗,所有人都在仓皇逃命。
“五百两黄金,周王还真看得起额!”张献忠苦笑一声,亲兵已经牵来战马,孙可望扶着张献忠上马,另一名义子艾能奇在一群老营兵护卫下赶了过来,一行人就要向营外逃去。
张献忠策马跑了两步,忽然又勒住马问道:“文秀和定国呢?可有他们的消息?”
“义父,二弟和四弟年纪太幼,不能饮宴,早早便去歇息了,儿已经派人去寻他们了!”孙可望满脸焦急,回头扫了眼渐渐逼近的昌平骑兵,挥起马鞭在张献忠的马屁股上抽了一鞭:“义父,您活着,总能把二弟四弟寻回来,您若是有事,咱们就没了根!官军就要杀来了,义父快走吧!”
张献忠却又一次勒住了马,冷眼扫视着越来越近的昌平骑兵,眼神冷静得可怕,忽然解了身上醒目的披风,在马上解起了盔甲:“官军是盯上额了,他们弓马娴熟、有备而来,若是这么跑,摆脱不了他们……得想个法子!”
孙可望一愣,见张献忠抽出腰间短刀,一把抓住自己的大胡子割了起来,瞬间反应了过来,朝一名身形与张献忠相似的亲兵一指:“你来,穿戴上八大王的盔甲披风,若能引开官军,你在济源的家眷,咱们养一辈子!”
张献忠的亲兵都是和他一起从陕西杀出来的老底子,个个知根知底、人人忠心耿耿,当下也不犹豫,接了张献忠的盔甲披风便套在身上,朝张献忠拱手行了一礼,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奔逃去,一群忠心的亲兵和老营兵也跟了上去,伪做护卫的情形。
孙可望让人大喊:“张献忠逃了!”那些昌平骑兵见了那名伪装成张献忠的亲兵身上醒目的红披风,又见不少老营兵和亲卫护着他逃跑,果然上当,蜂拥着向那假张献忠追去。
“额还有忠勇的弟兄!”张献忠看着那名亲兵飞速离去的背影,狠狠咬了咬牙:“额还能东山再起!总有一天,额要让左良玉死无葬身之地!”
“周王赏格!杀贼寇一人,赏银二十两!诛贼寇头目一人,赏黄金十两!擒杀张献忠等巨寇贼首者,赏黄金五百两!”
营中到处都是呼喊着赏格的官军,他们被周王开下的重赏冲昏了头脑,在营中见人就杀,不管是农民军的战兵、老营兵,还是被掳掠的百姓妇女,或者农民军随军的家眷,统统成了他们的刀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