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乡义军的骑兵收拢了伤兵和尸首,在第三列骑兵的掩护下沿着官道撤退,昌平骑兵发出一阵阵欢呼声,徐勇哈哈大笑着,马鞭朝撤军的武乡义军一指:“武乡贼,不过如此!”
“参将!”一名守备策马而来,脸上是止不住的兴奋:“我等可要追击?若是能歼灭这支武乡贼的骑兵,这便是武乡贼反乱以来,官军对武乡贼最大的胜仗!就连如今山西的延绥总兵贺人龙,与武乡贼屡战屡胜,也从未有过参将这般大的战果。”
“算了,不要被战功迷了眼!”徐勇摆了摆手,有些不甘心的看着那些撤走的武乡义军骑兵,叹了口气:“咱们刚在朱仙镇大战,又追了一路,本就马疲人乏,武乡贼如此多的骑兵出现在这,显然是主力大军正往朱仙镇赶来,武乡贼和贺贼所部也有两万多人,咱们这两百骑能击败一千余骑的武乡贼骑兵,能击溃两万贼军吗?撤兵去与左总兵会和吧。”
“只是可惜了这份泼天的功劳!”那名守备哼了一声:“张献忠也是运气好,就这么被武乡贼救走了。”
“算他命好,无妨,总有一天,武乡贼也保不住他的!”徐勇冷冷一笑,让骑兵收拾战场上的旗帜、盔甲装备和首级伤马:“骑兵不像步卒,不是会骑马、能舞刀便算合格,从小训练弓马骑射,才能纵横奔驰天下无敌,武乡贼还差得远!他们起步太晚,永远会被咱们压一头!”
张献忠的大营中,无数官军军卒在四处奔走,割取着首级,收集旗帜印信、盔甲军器等物,一辆辆运载物资首级和金银军备的太平大车从营中驶出,长龙一般朝着开封而去。
农民军全军大溃,近三万人四散奔逃,还有将近两千余人投降或受伤被俘,这些投降和被俘的农民军除了少数军官被送去开封审讯,其他的都用长绳串着,一拨一拨牵到沙河畔斩杀殆尽,鲜血几乎将沙河染红,尸体抛在河边垒起一座座小山,首级则全数被割走成了官军的功劳。
“若不是武乡贼来得如此之快,本总兵也不愿做这屠杀俘虏的屠夫!”左良玉给自己的战马卸着马甲和马鞍,他们这些精锐的家丁骑兵,基本都是一人双马甚至三马,一匹马平日骑乘、驮负装备,一匹平日积蓄马力,战时才会换上装备骑乘,以此保证战马最佳的战斗状态。
“但咱们马上就得提兵南下,这么多俘虏和降兵,顾指挥使,靠你手下的卫所兵,能看得住?”左良玉扭头看向身旁一脸尴尬的顾指挥使:“若是武乡贼攻城于外,这些俘虏造乱于内,开封城如何据守?开封守不住,咱们打这一仗还有何意义?”
顾指挥使无言以对,犹豫了一阵,说道:“左总兵,你一定要提兵南下吗?周王殿下说了,若是昌平军能入开封协防,金银补给……”
“若是我军入开封协防,那是自陷死地!”左良玉打断了顾指挥使的话:“我军全仗骑兵逞能,如今击溃了张贼、革贼等部,打通了一片好天地,唯有南下驰骋,才能牵扯住贼寇的精力和注意力,让他们没法全心攻略大城州府,我军在外策应,开封才能稳守,我军在内守城,开封必失无疑!此番话你原样说与周王殿下知道,周王殿下是个明事理的,他一定会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