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使李光地大人“安抚”完之后被小皇帝任命为东北副总督兼东北军监军,取代鳌拜成为东北的“二把手”,品阶也连升五级,成为名正言顺的二品大员。
副总督是闲职,至于监军嘛,在李光地有意“不作为”下,显得更闲。
暂时无仗可打,监个屁军!
所以李光地“闲闲”地在小贾大人的一百亩官地旁边建了一个草庐,就叫“闲闲草庐”,还在草庐的正前方竖了一块招牌,用工整的楷书写上“东北总督示范田”。
李光地这是要给总督大人难堪啊。
没有这样做的。
官场嘛,大家都在说着假话空话大话,如果实现不了,大不了再找一个理由圆回来就是了,何必当真呢?
都十天过去了,别的农田里的秧苗都开始泛青了,总督大人的秧苗还黄不拉叽的,一点儿都没有生长的意思。
闲闲草庐来的都是些官员和读书人,每次喝完茶,李光地李大人都要带客人去总督示范田里“踏青”,意思非常明显,心思非常险恶。
宝玉也经常来,在自己的示范田里瞎转悠。
“都安排出去了?”
“都安排了,俺们俩现在是整个东北最闲的两个人了,所以跑过来跟你这个闲闲散人喝茶。你也整一整,你这草庐实在太破了……你们这些破读书人就是喜欢整这个调调。”
“什么叫破读书人啊,难道你这个富贵闲人不读书么?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草庐,惟吾德馨。田岸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喝茶之地,何陋之有?”
每次来都是这样一段对话,连跟随的亲卫都能把《陋室铭》倒着背了。
喝完“闲闲散人”的茶,宝玉也会去自己的官田里转一转,用一根上面带着铁钩子的小竹杆钩鳝鱼。
见到鳝鱼洞,往两个洞口中间一插一拉,一条蛇一样扭动的鳝鱼就被钩了出来,十钩九准。
钩个二十来条就回闲闲草庐做烤鳝鱼,一草庐的油烟,气得“闲闲散人”直瞪眼,但是,每次他吃得最多。
十天过去了,见秧苗还没有什么变化,“富贵闲人”宝玉好像也急了。
搬来一尊一丈来高的大理石老人雕像,还一个劲儿地双掌合什,“老人家,保佑俺的秧苗快快地长,疯狂地长……”
这样也行么?
好像还真行。
第五天“闲闲散人”刚起床,就听进草庐外面“富贵闲人”在大呼小叫,“闲闲老师,快起来看,俺的秧苗开始生长了。”
李光地走出草庐,看了两眼,嘴撇成了八字,“也就刚泛点儿绿,正常插种的早就泛青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要不,俺们再打一个赌,就赌俺的秧田半个月之内长势超过其它的秧苗,怎么样?”
“你一个诗篇满皇都的读书人,成天把赌挂在嘴边,真是有辱斯文……就不跟你赌,憋死你!风景独好,不如填几首词,如何?”
“大好春光,不整点酒,踏个青什么的,填什么词啊?”
“你好久没有新作出来了,不会是江郎才尽了吧?”
的确是有些“才尽”了,后世的好些绝妙诗篇都被宝玉“写”出来了,现在肚子里还真没啥存货。
但是,俺比这个“闲闲散人”多了好几百年“阅历”,搜刮搜刮,还是有的。
听到李光地说“风景独好”,宝玉灵机一动,说道:“那就,俺整一首?”